“真不用，會場裏面很熱，剛才還流汗呢。”許願眨眨眼。

“是緊張的吧，呵呵，我在後臺看見了你在臺上做的游戲，玩得很好。”

許願揚了揚嘴角：“節目效果，只是搞個氣氛。不過，剛剛上臺真的手心出汗，特別怕出洋相，舞臺中間聚光燈太亮了。主持人愛開玩笑，我和冷楓措手不及。幸好是隔著玻璃板，不然等歌友會結束粉絲朋友肯定要圍追堵截問我口感！”她幽默地打趣。

聶熙哲羨慕地說：“他很榮幸。”

“嘿嘿，是我的榮幸，運氣好好。”許願走進大廈，長長的馬尾，在聶熙哲的西裝上輕晃。聶熙哲走在後面，默默看著，仿佛能嗅到她淡淡的發香。她的發真柔順，像輕盈光滑的緞帶。她的耳垂小巧卻很圓潤，鬢角也那麽好看。

忽然，後方又有一道嗓音傳過來。

“我是冷楓的粉絲，來參加歌友會，這是門票。”

許願渾身一僵，驀然轉身。湯靜之穿著一身卡其色修身套裝，曼妙的身影站在保安面前，遞給保安一章門票，這次保安沒阻攔，查完票直接放人進來。

湯靜之擡起頭，和許願對上視線。

“湯靜之。”許願打了招呼。

湯靜之淡淡瞟了她一眼，“入場的門在哪邊？”

許願指了指。湯靜之驕傲地踩著高跟鞋的嗒嗒聲和她擦身而過。

“是冷楓請你來的嗎？”許願在她背後問。

“你說呢？”她頭也不回。

許願抿了一下嘴唇，昂起頭：“已經進行一半了，你遲到太久了！”

“我這樣的女人，就算遲到，男人也會等的。”湯靜之走路的姿態很美很美，配上那種語調，渾身釋放著不可言喻的自信。

望著她的背影，許願遲疑了腳步。轉身走到大廈的一個窗臺邊，凝了一會神。聶熙哲問：“她是誰？”

許願一笑：“我們的高中同學，是不是很漂亮？”

聶熙哲認真思索幾秒，慢聲說：“我覺得，沒有你好看。”

“怎麽可能。”她努了努嘴，看上空慢慢劃過一架飛機，閃著航行燈的光亮，像星星。

“我喜歡美而不自知的人。比如眼前就有一個。”他也跟隨她的目光看著天上，一直望著那飛機消失在夜空的邊際。

“呵呵呵，聶總總愛擡舉人，不過，謝謝，您的美言我收下。”

“美女見多當然免疫，最重要是個人特點。”

“我有什麽特點？”

“你喜歡笑，不是那種應付的交際的笑，是簡單的笑，你的個性樂觀簡單。”

“樂觀簡單，這四個字的另一個說法不就是傻？”

“我的意思是你不會使用太重的心機，不是不會，是不屑。現在的人都太有心機了，追求利益最大化，兩只眼睛時刻閃著利益的顏色。可是你，眼睛裏沒有。就像你說的，你覺得你很幸福，什麽都不缺，所以你從不悲觀，也沒有破壞別人的打算，更不會幸災樂禍。但是換一個人，比如剛剛那個美女，她的眼神與你完全不同。她的眼睛裏有明確的目標。”常年做著打交道的工作，發現培養各種人才，他看人是很準。

許願點點頭，很讚同：“湯靜之的確很聰明。那你再說說看，冷楓呢？他在你公司這麽久，你覺得怎麽樣？”

“還是那四個字，我看好他。一個冷淡冷靜冷漠的人，但是有一顆真誠的心，他和你有一點相同，做事很直接。我唱片公司培養過的藝人很多，什麽類型都有，因為競爭，大家眼睛裏都直勾勾的寫著目的，拍著一聽就假的馬屁，互相算計攀比，他沒有。而且他會直白地把想法先說出來。其實，我很願意跟這種人打交道，互相節省時間，溝通上不費勁，也容易避免很多誤會。”

“冷楓從小很有主見，他決定的事，輕易不改，而且他超級討厭拐彎抹角的事。但是，有時候太直接也不好，容易得罪人。”

“性格可以培養，環境可以改變人的脾性。”

“請你好好栽培他，他一定會不負眾望。”

聶熙哲點點頭：“別在這一直站著了，我們到休息區喝點東西。”

“不了，透透氣，我還要回去看完歌友會，朋友都在裏面等我。”

“歌友會結束，我在門外等你。”

“不用了，我哥和朋友都有車，而且我要安頓好那些粉絲再回家。”

他堅持：“沒關系，我等你。去吧，進去吧，會場裏面現在好像很熱鬧。”

許願走回會場。聶熙哲註視她，直到她走到朋友們中間回到自己的座位才舉步離開。

許願回到座位，尋找湯靜之的身影，邵帥拍她一下，指向正前方，原來湯靜之坐在了第一排最好的位置。那個位置，恰好在冷楓的面前，她的出現讓冷楓變得愉悅，唱下一首歌時，他到臺下短暫地和前排觀眾互動，與觀眾們碰手，碰到湯靜之的時候，稍稍用力一握。湯靜之也在那一秒鐘用力握住他，很快其他瘋狂的歌迷便把冷楓的手搶走了。

可是冷楓和湯靜之那眼神短暫的交匯，眉目之間流露的感覺，許願清晰地感覺到了。

“冷楓，我愛你！”女孩子們大叫，用力搖動熒光棒。許願也舉起熒光棒，舉得高高的，隨著音樂的節拍輕輕搖晃。

湯靜之來得晚去得也快，冷楓唱完一首歌，她就走了。冷楓的眼光隨她而去。

見湯靜之離開，邵帥突然離開會場，追湯靜之到大廳。

“湯靜之！”他叫住她。

湯靜之回頭，笑道：“邵帥？你也在啊。”

“我當然在，我在是應該的，但是，你在就不太對了吧？”邵帥用話敲打她。

湯靜之似懂非懂：“哪裏不對？”

“你們倆分手了，你傍你的大款，他做他的歌手，你這個時候出現很不合時宜。”

“不是我要出現，是冷楓請我的。我們兩個人的事，你管不著。”

“天海明珠是我開的，你不知道吧？我在酒吧不止一次看到你牽著不同的男人出沒，我沒露面打擾你，是給你留面子。你辜負我兄弟，我不跟你計較，但是，在他功成名就時候你還想插一杠子，我就不答應了。”

湯靜之笑得嫵媚，忽然板起臉：“你覺得冷楓跟你好，還是跟我親？邵帥，不是我說你，一把年紀，你該收收心，自己找個女朋友，省著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。我看，你是嫉妒冷楓。你說我辜負，那你呢？當年你背著冷楓向我一再求愛的時候，你又算什麽？我跟冷楓去了南方，換過好幾座城市，前三年你每次去看我們，明著說是看冷楓，背著冷楓還在騷擾我，還記得你說過什麽？‘別跟冷楓受苦了，他性格封閉，跟著他沒有前途，我不介意你的過去，如果你跟了我，我馬上明媒正娶跟你結婚，你要什麽我都給你！’這些話，你沒忘吧？你時刻想著撬墻角，我沒揭穿你，已經很給你面子，你少裝成君子的樣子說三道四，從冷楓第一次把我帶到你面前認識你就開始打我主意，你算什麽好兄弟？”

邵帥一時語塞，憤怒地羞紅臉。

“是你勾|引我，你天生就是個狐貍精！”他呵斥。

“我勾|引你？你是不是想多了，我是摟你了抱你了，還是挑逗你了？還是我給你拋媚眼了？現在流行一句話，防火防盜防閨蜜，我看還要加一句，防狼防狗防兄弟。”

“你睜眼說瞎話的本領也越來越強了。當初我是個毛頭小子楞頭青，沒看懂你，迷了你幾年，湯靜之你別驕傲，看明白你之後你在我眼裏不過是最低級的女人！你以為你配得上我嗎，骯臟不潔的女人！”

骯臟二字戳中湯靜之的頭，她的臉色頓時變化，她氣得發抖，咒罵道：“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，男人都是畜牲！”

“狐貍精眼裏男人都是畜牲，你自己什麽貨色就能看到什麽貨色！以我的身價你以為你配得上我嗎？你除了一張臉，還有什麽？學歷，能力，你的人格人品？你不過會耍一些勾搭男人的手腕，騙吃騙喝，穿金戴銀滿足你這張虛榮的皮！我邵帥不稀罕！你覺得你還配得上冷楓嗎？”

湯靜之大吼：“除了我沒人配得上！我把我的青春都給了他！冷楓最年輕的十年，是我陪伴他！誰都比不過我！”

“你的青春是青春，冷楓的青春不是青春嗎？是你陪伴他，還是他陪伴你，你自己心裏清楚！你為冷楓做過什麽？當你看到許願為冷楓做的這些，你還好意思說誰都比不過你？”

“那樣怎樣，他不喜歡許願，從中學就不喜歡！許願不過是醜小鴨想吃天鵝肉，也不從鏡子裏照照自己，她配得上冷楓嗎？”

“對不起，我聽到了你們的講話。”

許願的聲音忽然插入，邵帥和湯靜之同時一楞，兩人僵持的表情十分尷尬。為了不被人聽見這些對話，許願剛剛跟著他們出來聽到他們談話便關上了會場大門，把會場內的氣氛和空蕩大廳的劍拔弩張隔絕。可是，她還是被湯靜之和邵帥的話驚著了，想不到他們還有這樣一段冷楓不知情的經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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